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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胡治華

    一枝一葉總關情 讀伍同文《思與憶》隨感

    發表于:2014-08-27 上午 /閱讀:1661 /評論:8


    回憶網開辦近五個月了,不少朋友常來電話問:文章發得最勤最爽的“伍同文”是怎樣一個人???
         我回應很簡單。大家習慣講“文如其人”。對于大我九歲、至今已交往十足半個世紀的伍同文先生而言,最好倒過來說“人如其文”。
         
         我是2006年9月被南京市口腔醫院診斷為“左頰惡性腫瘤”的。因自己曾歷盡坎坷、思想準備充分,老伴子女傾盡全力,加以退休單位江南大學上下(尤其是江大教育學院)非常重視,10月在寧連吃兩刀(首次術中切片,被上海九院判定癌細胞為最易復發、轉移的“低分化”,故再次手術),但未做放化療。12月2日被學校接回無錫,居家調養;全家約定“噤聲”,以不驚動任何友人。但剛滿十天,老伴便從小區郵箱里取回一信,信封上沒署發信人的大名,字跡可是再熟不過:伍同文先生的手筆。
         
         這封電腦打印的信件被我藏在箱底。全文實錄如下。
         
         胡老師:
         您好。前天唐去非老師去加拿大隔夜來看我,說起您前向在南京治病事,感到突然。無怪多時看不到您和段老師。打電話到府上沒人接。唐說您的病發現早,治療及時而順當??芍^不幸中萬幸!本想前去看您,又恐怕您病后要靜養恢復元氣,不宜說話打擾,還是等向再說。
         我在丹陽通訊報道組的一位同事,自稱是我的學生,八年前他在句容市委書記任上,突然發現肺癌,在鎮江醫院進行手術切除。一位句容出身的美籍華人醫生對他說,按他積累的經驗,手術后精神因素特別重要,最好做到“拿掉了,病好了,不去想它了”。從病理分析,想它會使血液集中,成為生長誘因。聽此話,我那同事手術后什么“療”沒做。上月到鎮江辦事,去看他,在市環保局長、黨委書記崗位上,他工作和精神,似乎超一般人。
         那個美籍醫生說的在理與否,可能要商榷,但肯定精神因素的治療功能,我信。
         要我做些什么。哪怕跑腿打雜,盡吩咐,老朋友不信客套。祝您
         早日恢復健康!
          (簽名) 十二月十二日
         
         雖然赴寧前后我接到許多電話和短信,但這信讀到最后,我禁不住淚如雨下。從不要他人稱“主任”的,稱我為“您”;不但為我樹榜樣振信心,還講了我所不知的解說;特別再看祝愿前的那一句……
         
         從1964年開始到文革初期,邊金榜老師和我,被無錫教師進修學院何剛院長帶進無錫市委半工半讀領導小組辦公室,從事調研宣傳,并深入一線參與紡織技校和油嘴油泵廠技校試點的工作,這就正式結識了長兄般的伍同文先生。
         我和邊老師搞的是中學教師教育,分別教物理和現代文學課程(我每周還得回校講半天課),對劉少奇兩種勞動與教育制度的理論一竅不通。伍先生不但通理論,而且已去先行一步的鄰省做過考察。跟著他學,聽他又通俗又實在的講述,下一棉四棉及油嘴油泵廠車間,看職技教學現場,很快學到許多。
         何剛院長自己是個地道的筆桿子,但他任市委領導小組成員,把他需要的大部分文字工作大多交給了我這個未見世面的小青年。寫調查、總結、匯報還算不得什么,可碰上限時限刻就要為他起草萬字上下的大報告,就難得去了:既要有“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之類文乎文乎的點綴,又要“多多引用”順口溜之類的“群眾語言”,那時沒有電腦網絡之便,有回大熱天,為了趕寫隔天必須交卷的長篇講稿,就在學前街出租房的小天井,借接出來的電燈泡照明,起草加謄寫,一夜沒合眼。
         這事被伍先生知道了。他說,官大架子大,你得自己解放自己,不必太當大事,太過頂真!他自己是秘書出身,幫我支了好些關于搭好大框架、列出小標題、依靠基層收集“群眾語言”一整套妙招。我們半個世紀的“文友之交”,就是這樣開始的。
         
         文革之后,伍先生全家返錫,而且他的小舅子顧老師也就在教育學院地理科任教。雖說伍先生的崗位和地點一換再換,我們雙方交流的頻率并不低。不論公事私事,找伍先生商量往往柳暗花明。
         
         文革后退休前我遇到的最大考驗,是1994年我被省廳點名,參加教育部師范司“全國小學教師進修高等師范??平滩木帉戭I導小組”,代表江蘇提出新設人文社會科學課程的建議。不料會上金長澤司長索性把這門新教材的編寫交給提難題的江蘇。人還沒回無錫,頭一個就想到退休不久卻忙得更加樂乎的伍先生。
         果不其然,伍先生有科委工作經驗,對這個選題熱情支持,還提出不妨編寫一本取名《人文社會科學基礎》的教材、同時編好一批配套資料等具體建議。他一邊講設想,一邊轉過身又取出上海教科院夏禹龍等編著的《社會科學論》,幫我提供線索。
         受伍先生指點,我很快從網上搜出大量信息,確定主要參考書目并擬出編寫方案提交專家審議。在教學大綱通過審查后,主要依托南大和無錫教院人力資源著手編著,1998年由首都師大出版社出版。
         這書從那以后做過多次修訂,直到現在仍是中央電大小學教育??频慕滩?。我向18位主審專家之一、江蘇社科院研究員陳遼先生詳細介紹過此書剛開始醞釀時伍先生的觀點,他說這些都在點子上,頭開得好!新書出版之后,陳先生第一時間發表書評說,“對于小學教師是一本非常及時的書,十分需要的書。其實,不光是小學教師,中學教師和大學教師,一切有高中以上文化水平的人都不妨讀一讀《人文社會科學基礎》?!?因在行政與教學工作之余組織、參與此書編寫,我忍痛放棄了已作多年準備的《現代文學思潮流派論稿》,今日想來,并不后悔。
         
         書出不久我也退休,巧與伍先生夫婦同住一個小區。拿報不見散步見,網絡出毛病互通電話查原因。還有,自打我生病之后,三不兩天,伍先生的夫人老顧就會從網上給我發一組療病保健的資訊,從未間斷;我則盡力投桃報李。
         
         在我眼里,伍先生對閱讀和寫作的興趣和追求,絕不輸于任何讀書人。他的報刊一個郵箱裝不下,增添了一個大郵箱才算安頓。大客廳朝南的方桌和靠邊凳椅上都是攤開的書籍、期刊、報紙。走進他的書房,書架上堆的泊泊滿,又堆到一間朝北的臥室里。一眼看去,最多的是文史哲理論,中外名人回憶錄,各種各樣的散文隨筆集。一臺電腦屏幕大大,字號大大,全靠手寫板把一個個文字輸入電腦。伍先生也患某種老年常見慢性病,可他最急的是同讀書寫作一樣重要的眼睛:幾次去上海,一只眼睛白內障手術比較成功,另一只則從小患有很難治療的青光眼。每次從上海檢查、治療眼睛回家,他的老顧和我們再三勸他用眼正好點,他放出話來,只要確保右眼就不怕!
         
         讀過伍先生的《“奮斗延年”》吧?不是現在,而是多年之前,讀書、寫作,加上發表(盡可能地為傳播正道、正義、正氣而發表,為傳播滲透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精神而發表,為傳播珍貴的親情、友情、民情而發表),就成他生命中最緊要的、最有幸福感的正事、大事。
         從那時起,我們的話題最多的就是伍先生給人民網投稿,先是短評隨筆,后是博客、微博,再就改為近期的回憶錄網。
         
         這樣,我們或許體會得到伍同文先生發表于回憶錄網2014-07-26的《想不到我會出書》的心情。
         這樣,我們或許更能領會出鈕偉國先生對《思與憶》的精準評價:“伍同文先生在回憶錄網多有佳作。先生閱歷豐富,眼光魄力皆非常人可比。他的文章,既有對過去的那些事那些人的真切回憶,更有對往事獨到深沉的思考?!?
         我自己,滿懷感激之情,借鄭板橋之詩句“一枝一葉總關情”,表達全家對伍先生的感悟和尊敬。
         
         【注:鄭板橋50歲起曾當過12年七品縣官,他親民、清廉,剛正不阿。在任上,曾畫過一幅墨竹圖送給另一位官吏包括(《濰縣署中畫竹,呈年伯包大中丞詩云》),題詩于畫:“衙齋臥聽瀟瀟竹, 疑是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薄?
         


    本文標簽: 伍同文 文集 新作評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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